小寒一颗心砰砰砰地跳,却站定了脚步,对那小厮道:「你快去帮三爷!不然,我们就算出去了,也没用。」
事已至此,盛和光与四皇子早已撕破脸皮,若不能把四皇子一党尽数抓捕,自己就算逃出了此处,也离不开这个岛。那钟老爷与四皇子渊源匪浅。
小厮咬咬牙,道:「你小心!」转身加入了战局。
小寒听到声音,方知道这小厮乃是耿江天假扮的。
她急忙躲避到一旁的廊柱之后,由茂盛的树木遮掩着,若不注意也看不出此处有人。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盛和光,他的肩膀似乎被刺了一剑,脸色苍白,血染衣衫。
见到耿江天前来救助自己,盛和光不由得红了眼:「快送小寒出去!」
耿江天也是急火攻心,道:「今天若不把他们解决了,谁也别想出去了!」
动静闹得这么大,钟宅是有私兵的,若是那私兵杀过来,盛和光带的人未必够用。只能祈祷,去查抄钟府的人,行动迅速,能抓住钟路。如今,必须尽快把这些人给解决!
好在钟路的私兵没有过来,最终,盛和光的人占了上风。
四皇子失血过多,昏倒在地。钟路被控制,一众私兵缴械,等候处理。浙江水军都督也领着水军,登陆舟山,控制舟山城防。原来,盛和光早就派人给浙江水军都督送信,请他前来。只是,没想到四皇子突然发难。好在,水军来得及时,钟路的私兵眼看大军压境,也就只能服输投降。
盛和光站在院子之中,看着四皇子被带走,一时有些目眩,摇摇欲坠。
偏生小寒不在身边,咬着牙问耿江天:「小寒呢?小寒呢?」
耿江天命人来给他止血,看他这副可怜样,道:「小寒好着呢。你先把自己的伤给养好吧。」
盛和光没见到小寒,如何愿意?当下甩开止血之人的手,快步走了出来,高声喊道:「小寒!」
声音里的凄惶和慌张,叫人忍不住动容。
小寒叹了口气,终究是从重重花木之后站了出来,道:「我在这里。」
盛和光回头,哐当一声,扔了满是血污的剑,踉跄着,几步奔到小寒面前,一把抱住她,道:「这次,你没受伤了。」
血腥气息萦绕着小寒的鼻间。话音刚落,盛和光就趴在小寒的肩头上,晕了过去。
小寒亲自给盛和光处理伤口。
小寒脱了他的上衣,宽厚的肩膀上挨了两刀,几乎入骨,皮肉翻开,血还在往外渗着。小寒仔细清理了伤口,上了药,又绑上了綳带。
待处理了伤口,小寒又取了热水来,给盛和光抆洗身子。血迹遍布他的上半身和手臂,小寒抆拭着,发现了他身上有许多旧伤,有刀伤也有箭伤。她不由得默然,喉头微紧。想来,先前他在西北,虽则打了胜仗,战事却也是十分凶险的。
耿江天早已卸了妆容,进来看到小寒看着盛和光发呆,不由得心中叹息,咳嗽两声,道:「该回去了。师父担心你。」
耿江天又恢复了自己的真面目,是个面容清瞿的青年。
小寒没有回答,却问道:「今天拿给四皇子的账册,是真的吗?」
耿江天点头:「当然。」
小寒一时心中纷乱,理不清是什么情绪。她想了想,还是站起身来,准备离开。谁知才走出房门,外头候着的阿旋、阿亭、阿楼全都站在了她面前,眼巴巴地看着她。阿楼还看了一眼耿江天。
小寒头皮发麻,道:「你们怎么都来了?最近可好?」
阿旋:「小寒姑娘,三爷伤得严重,您明天再过来看看他吧。」
阿亭、阿楼却是一下子跪了下来,道:「小寒姑娘,卑职保护不力,差点叫姑娘吃苦了!请姑娘原谅!」
小寒头疼,连连摆手道:「快起来!我明日再来就是!」说罢,绕过他们,走了出去。
回到厉丹溪处,师父仔细问了小寒,见她不曾受伤,放下心来。旋即又听耿江天说起盛和光,不由得蹙眉,看了一眼小寒,问道:「怎的?这负心郎还追到舟山上来了?那可正好,小寒你明日不必去了,我去给他看伤,正好顺便问他一问!」
小寒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耿江天,连忙把他推了出去,关起门来,对师父道:「师父,他是来查案的,刚好撞上了。」
厉丹溪冷哼,道:「那更是可恶!又叫你白白受了一场惊吓,还差点受伤!你都不见了这么久,他也不来寻你,不来求你原谅!」
小寒哭笑不得,只得对师父道:「他在杭州发现了我的行踪,我幷不想叫他找到我。既然我已报恩,从前种种,也都过去了,就不必再管了。」
厉丹溪忽然一副伤心状,捂着胸口,道:「原来,你说你想我了是假的!你是想来我这儿躲男人!我的心好痛!」
小寒:……
有一个戏精师父,该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