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寒见他脸色发青,心里也不怵,继续道:「幷非奴婢不敬重二爷。二爷是王爷的嫡长子,将来整个盛王府都是您的,谁人心中不敬仰几分?可是,我此时终究是三爷的人,若是不明不白跟了二爷,您是知道的,到时候他闹腾起来,可还了得?奴婢万死不足惜,就怕毁坏了二爷您的名声,更怕坏了二爷与三爷的兄弟情义。」
说罢,两行清泪落下,楚楚可怜。
盛庭光听了这话,一时有些犹豫了。
可他看着小寒垂泪的模样,恰如春日枝头带着露水的玉兰,说不出的可怜可爱,心里头痒痒的,恨不得抱在怀中相亲一番。
他当下放缓了声音,道:「你若是有心跟我,我自会妥当安排好一切。」
说着,就要伸手去抓小寒的小手。
小寒避开了他的手,坚持道:「奴婢如今身份不明,如何敢乱了二爷与三爷的兄弟情义?二爷既然有心,就早日向王妃求了我去!」
他本想着小寒孤单寂寞,偷偷成了好事,只要这丫鬟不声张,也没什么大不了。但此时被这丫头这么一说,就怕到时候真把事情闹大。
盛庭光终究决定缓一缓,他柔声道:「罢了,你且回去等着,过几日爷给你好消息。」
他说完,看了小寒几眼,转身离开了藏书楼。
小寒看着盛庭光离去,敛去了脸上楚楚可怜的神色,拿了手帕抆干了眼泪。
盛庭光好色,她早有对策。若是他敢用强,她有的是办法收拾他。
只不过,以弱示人,比较省事。她幷不想牵扯到盛王府的家事里。盛和光前世既然做了王爷,他自然有自己的路子。
她看天色还早,就又坐了下来,继续看书。
小寒不知,她在藏书楼与盛庭光的一番对话,此刻已有人回禀给了盛和光。
盛和光捏着棋子的手指紧了紧,自己当日分明听到这女子对林妈妈说的话,说她想侍奉盛庭光。可盛庭光真来了,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欲拒还迎。
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。
他唇边微微漾起一个弧度:「原以爲是个愚蠢的,没想到还有点小聪明。阿旋,这是女子常用的招数?以退爲进?」
阿旋挠挠头:「三爷,我可不是很懂。要不,我去请教一下崔嬷嬷?」
盛和光道:「不必了。」说罢,对着面前站着的暗卫道,「影一,你跟着这女子,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,有什么特别之处。」
顿了一下,他又道:「再去查查看,是不是真的扬州瘦马?怎的把箫吹得那么难听?」
马氏大费周章把人弄进了他的院子,总不可能只是爲了做摆设,这丫鬟身上可有什么独特之处?
马氏想要自己出事,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。眼看异母弟弟盛承光年过十六,就快成年,是该给盛承光让路了。可偏偏自己还好生生地活着,就成了马氏的眼中钉,肉中刺了。
说起来盛王府的爵位,早些年他的父亲曾上书圣上,请求册立世子。可是,不懂爲何,圣上未曾同意。於是,就拖到了今日。
这也是王府内纷争不断的根源。
盛和光双掌按压在自己的膝盖之上,那里僵硬而无力,动弹不得。他被禁锢在轮椅上十年,无论如何努力,都行走不得。他目光渐渐变得阴鸷而寒凉。
谁曾叫他受苦的,他必百倍以报之!